赶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苏蒲和戚鼎念终于回到了Q市。戚鼎念扶着行李箱的把手怅惘地看着机场外的天空，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呼吸，静听飞机从矮空驶过的声音，不知道这趟航班又装载着多少人的分分合合。
苏蒲站定在戚鼎念身旁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抿嘴笑，轻声问道：“怎么样？吸了一口雾霾觉得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戚鼎念抓着苏蒲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里，偏头看他：“品不出来，五年没回国了。”戚鼎念看着苏蒲别开眼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缓缓开口道：“但是知道你没变，其他的变化都无关紧要。”
“你等下……要回家吗？”苏蒲问。
戚鼎念拦下一个出租，将两人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在苏蒲准备俯身坐进后座时，戚鼎念突然按住苏蒲搭在车门上的手，低声道：“我们俩新婚夫妻，我不回家还能回哪里，嗯？”
苏蒲抽回自己的手，钻进后座，车里光线比外面低。苏蒲上车后靠着车窗撑着自己脸看着窗外不说话，他冰凉的掌心触摸到一片滚烫的肌肤，是他自己脸颊在发热。
戚鼎念隐在暗处的手一直握着苏蒲的另外一只手，将输入在手机上的地名递给前排的司机看。
等到出租车停在熟悉的小区外，苏蒲质问的目光向戚鼎念射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戚鼎念坦坦荡荡地交代：“我不仅知道你住哪里，我还是你素未蒙面的邻居。”
这小区环境可比学校的教师公寓好多了，每层只有两户人家，安静又不至于冷清。戚鼎念虽然五年都没回国，可是并不代表他不关注苏蒲。每一年他都有无数次的冲动想回国，可是他的护照被捏在戚堰手里，没毕业之前不能回国。
戚鼎念在学习上是勤奋加天赋型的人，他比预期提前了一年毕业。在美国那几年戚鼎念其实也认真想了想戚堰的话，不全无道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所有可以调用的资源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是戚堰的儿子这层身份上才能获取的。
所以戚鼎念无时无刻都想摆脱这层身份，他高三毕业后就开始暗暗地接下一些公司的工作，不懂的就自己查资料学习，也有了创业的想法。从大学入学到博士毕业光这几年的奖学金、参加各项比赛的奖金也足以让不花戚堰的一分钱，对方也甚至不知道他给戚鼎念那张卡早就不知道被戚鼎念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在出国前戚鼎念是想长远经营自己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创业项目，那是他为自己和苏蒲的未来打造的一把保护伞。但是变故之后他不得已只能放弃它，在国外重新创业。
戚鼎念告诉自己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成长。他的确需要成长，强大。强大到某一天让戚堰无从对他下手，这样他才有能力守护好苏蒲。
时间如流水，五年的时间也不过转瞬即逝。他没忘也不想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五年之约，却也没有自信五年光阴里苏蒲会不会将他遗忘。思念愈加浓烈，他鬼迷心窍地赶在苏蒲被评上教授后就第一时间委托好友以公司合作的名义将苏蒲骗来了巴黎。
*
苏蒲将自己家的门打开，背靠在门框上拦着戚鼎念，挑眉看向对面紧闭的大门：“邻居，不回自己家看看吗？”
“大佬，请放过小的我吧。我和爱人新婚燕尔分不开的。”一层楼里没有别人，没什么好顾忌的。戚鼎念便直接伸手抱着苏蒲的腰，头埋在苏蒲的肩膀上撒娇道。
不想和苏蒲分开是真的，但他那房子当初托人买了后只装上了大门，里面却是实打实的家徒四壁。
苏蒲也只是逗逗他，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下来，铁打的身体也该累了，便放戚鼎念进了家。进屋后戚鼎念把两个行李箱停放在客厅，趁苏蒲背对着他，苏蒲一不留神，戚鼎念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直奔卧室。
苏蒲以为他要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在他怀里使劲挣扎蹬腿。
“老婆，我们好好睡个觉吧。”戚鼎念笑得极不正经，三两下扒了苏蒲的外套和裤子把人塞进被窝里，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
“叫谁老婆！”苏蒲见戚鼎念爬上了床，脑袋凑近时快速出手揪住他的耳朵。戚鼎念才不管这点小痛楚，一个劲的往苏蒲身上凑，手脚并用地抱住人才连忙认错：“我错了～睡觉睡觉。我是心疼你累了快两三天了，身体吃不消的。”
这话一到苏蒲耳朵里可不就是一语双关吗？
苏蒲把头埋进被窝里悄悄地把冰凉的手也搭在戚鼎念的腰上，对方没有一点反应反而还将苏蒲抱的更紧了。
苏蒲的声音隔着被子嗡嗡的：“我的手不凉吗？”
戚鼎念说：“就是因为凉才更要抱紧你一点。”
身边有个火源都不用开暖气，苏蒲闭上眼睛贴着戚鼎念很快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
但身处城市，周围再怎么黑，也还是会有光从窗户里照进来。
苏蒲的身边空了但是伸手摸去热度还在，显然才离开不久。他立刻坐了起来，在漆黑的环境里找人。
苏蒲刚准备下床就发现了戚鼎念。戚鼎念靠坐在飘窗上接电话，上半身被窗帘遮挡了所以苏蒲没有看见手机屏幕发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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